第(1/3)页 北风如刀,割裂天地。 肃亲王立于金辇之上,玄袍猎猎,手握丹瓶,眸中翻涌着近乎癫狂的光。 他凝视着北方那座燃烧着金光的医律碑,仿佛那是刺穿他皇权命脉的一根钉子,必须拔除,必须焚毁,必须碾为齑粉! 他缓缓倾倒瓷瓶,最后一粒“言药金身”丹滚落掌心——通体鎏金,龙纹缠绕,隐隐有低沉龙吟自丹中传出,似真龙附体,天命加身。 “孤为天子!”他仰天长啸,声震九霄,“言出即法!令下如剑!” 话音落,金丹入口。 轰——! 一道冲天金光自他体内炸开,如日坠人间,炽烈得令人无法直视。 他的声音化作实质音浪,滚滚压向四野,所过之处,草木枯焦,石碑崩裂,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。 “毁碑者无罪!”他怒喝,声音裹挟雷霆,“护碑者——诛九族!” 那一瞬,天地变色。 百姓双膝发软,扑通扑通跪倒一片,额头死死抵地,瑟瑟发抖。 连远处山崖上的飞鸟也惊得振翅四散,不敢停留。 御林军士气大振,挥刀冲锋,铁蹄踏破雪原,直逼医门山门。 可就在这万籁臣服之际,一人,未跪。 云知夏立于风雪中央,素白大氅猎猎飞扬,身形瘦削如纸,脸色近乎透明,唯有一双眼睛,亮得骇人,像燃尽生命最后一点火星,也要烧穿这虚假的天道。 她抬起手,指尖笔直指向高台之上那不可一世的身影,声音极轻,却如寒刃破空,斩断一切喧嚣—— “我说——妄言者,声断根。” 五个字,落下。 没有金光,没有异象,甚至风雪都未停歇。 但下一瞬,肃亲王猛然张口,欲再发号施令,喉咙却骤然一紧,仿佛被无形巨手狠狠掐住! 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 他瞪大双眼,面容扭曲,脖颈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绕,喉间肌肉寸寸断裂,气管撕裂,鲜血从嘴角、鼻腔、耳道喷涌而出,染红了金辇,滴落在丹瓶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。 他想喊,喊不出。 他想怒吼,只能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嘶鸣。 那曾能号令天下、篡改天地感应的“言药金身”,此刻竟反噬自身,金光在他体内乱窜,烧灼五脏六腑,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针扎进神魂。 他踉跄后退,跌坐在金辇上,眼中满是惊恐与不信。 怎么可能?! 她已油尽灯枯,命悬一线,为何还能言出法随?! 为何……她的“话”,比天子诏书更重?! 云知夏站在原地,指尖微微颤抖,唇角溢出一丝血线。 这一句,几乎抽干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气机。 她知道,自己撑不了多久了。 但她不能倒,至少,在律入天下之前——不能倒。 这时,风耳童缓步上前,跪坐于医律碑前。 他双目紧闭,双手合十,声音清澈如泉,一字一句,诵出七日来所记之律: 第(1/3)页